第(2/3)页 另一个学生就道:“唯一不好的便是只能种一季……” “有一季就不错了,关外地广人稀,高产杂粮同麦子稻子并行,按照人均算下来,不仅饿不着,戍防军粮,也都有了。” “那你可太小看这地方了。听说南边有人正在关外大批量的购置土地,为的就是种番薯,再用番薯酿酒,往老毛子那边运。” “我们老家自家也酿点喝,那玩意不烈,老毛子人家未必喜欢。要烈的还得是高粱……” 四爷摆手,“怕不烈?工院的人呢?今年咱们自己种了不少红薯,拿去试去。技术上不过关,或是提纯不了,找你们娘娘去。她酿酒的手艺很好,今儿叫人搬过来些……” 弘晗就道:“上次手划拉伤了,找了王锡琛,他手里有一玻璃瓶的啥玩意,酒味特别浓……” “对!差不多是那意思,但那个不能喝……” 围了一圈的人讨论了起来。 正说着话呢,有几个人一人一个布兜里,里面都是剪下来的麦穗。布兜上写着字,有些是矮株,有些是高株,有些植株粗,有些植株细,还有从田地里选出来的比较饱满且穗儿特别长的植株来。 一个个小心的拿着,蹲在边上给四爷展示,“先生,您看这一株,大的有些特别……” “先生您看这一株……这是我单独摘下来,上面有黑色的霉点……”这学生朝四周展示了一下,“你们谁还见过这种的?” 因为展示的时候伸着胳膊,他整个胳膊都搭在四爷的身上,对面的人伸手要他手里的稻穗,他往出一伸,脚下没站稳,整个儿的都趴在四爷身上的。四爷伸手护住,人没摔下来,一圈的学生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。 吴书来几次想提醒他们大胆,后面跟着的大臣替这孩子捏了一把汗,可之后,却不见这些学生有甚惶恐的地方。 后面有御史就要上前,这太美规矩了。哪怕没有君臣之分,这还有先生和学生这个身份在呢,那里能这个样子,一点也没有尊卑。 肃英额一看后面那老头不对劲儿,连忙过去,低声道:“先生,那边几个已经试好了,您去看看……” 把那御史要说出口的话直接给打断了。 等四爷叫了乾隆过去的时候,肃英额站在原地没动,等着拿御史过来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,“大人可得小心脚下。” 这人一愣,想说什么,肃英额已经转身走了。 放肆!荒诞! 当是没扫兴的说话,不过第二天,却开始就‘礼’字一事上,两边又开始吵吵起来了。每日一刊的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,现在这玩意是挣得最多的。书商们巴巴的等着,每天的都要,然后装订成册,运往各地。 在这种争论声中,书院的再一年招生开始了。 考生多到把所有的学社用上,依旧有需要露天考的,站着外面的走廊亭子等。 因着去年好些都是宗室里的爷们,今年把这一部分人的名额去了,剩下的林雨桐看了统计还算比较满意。至少有一半是出身寒门的。有些事秀才,有些是童生,还有些就是铺子里的小账房先生,反正是有些本事的都来的。 书院的学生都留下来监考了,弘晖带着几个人又出门去了。伴随着开考,蒙古勋贵也陆续的进城了,他去听听这些人的动静。结果才到进出书院的岗哨,就被争执声吸引了主意力。外面是一个少年,腋下夹着考试包,急切的说着什么。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身上也滚满了泥土,背后还能看的出鞭子打在身上留下的印记。 海兰察停下来朝那边看了一眼,喊那少年,“我说……你跟他们纠缠也没用。过了考试时间了,里面都开考了。要不明年来吧,今年没戏。” 这少年一脸的急切,“这位小爷,不是……我想明年来,也得有盘缠呀?我这一路来的艰难,三年也未必攒的够盘缠……您能不能给说说,给在下通融通融……” 海兰察皱眉:“无规矩不成方圆,求也无用。”他又看了那鞭痕一眼,“除非你有不得已的理由。” 海兰察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。 弘晨撩开帘子:“怎么回事?” 那边几个守卫就过来,“哎呦,晨爷也在?” “端爷在车上呢,怎么回事?”弘晨就从车上跳下去。那守卫就给车里的弘晖问好,这才道:“迟到了……不允许进,在这里歪缠半晌了。”说着,就看那少年,“你这小子,这是端贝勒当面,我还能哄你。” 这小子一听端贝勒,激灵一下子,直直的往车上看过来。 海兰察皱眉,撩开帘子低声跟弘晖说了一声。弘晖这才放下书将车窗上的帘子拉开,那少年已经匆忙低下头去。 弘晖看他身上的鞭痕,就问道:“被人找麻烦了?” 这小子只低头道,“回贝勒爷的话,冲撞了几个贵人,无碍。” 现在还能在京里动鞭子的,怕都是蒙人。 弘晖问道:“你从哪儿来的?” “庆州……” 这么巧啊!那天才说哪个戏班子是庆州来的。 弘晖笑了笑,“考试肯定是晚了,我身边正好缺个随从。你要乐意就留下来,等着明年再考。”说着,便放下帘子,不再言语。 那些反贼啊,当真是能耐。这要是不再身边放个他们的人,他们会把那所谓的秘密说的人尽皆知的。一拨一拨又一拨,没完没了。与其这样,还不如干脆放个合适的人。 十几岁的少年而已,未来有很多的可能。 果然,上车的人除了弘晨,还有这小子。 弘晨不知道端爷为何好端端的要收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在身边,连姓名叫什么,家里有什么人这些统统都没问。这不合常理。 于是,他便做主问了,这一问才知道,眼前这少年叫安喜,今年十三了,上面有个哥哥,名叫安庆。 弘晖的眼皮动了动,微微睁开看了这少年一眼,又闭上了。 德海查过那个戏班子,戏班子在外城有个很小的院子,院子里住着一个少年,那少年长的俊美但纤细,像是有唱戏的底子。 “家里还有什么人?就你上京了吗?” “是!”自称是安喜的少年低头应着,“父母早逝,只我们兄弟相依为命。” “那你们能读书,当真不易。” 安喜点头,“家里有点田产,有个铺子,日子还算过的去。但家兄身体不好,以后还得娶亲,我也不好给家里添负担。” 弘晨哦哦哦的应着,这才道:“也是,各人有各人的难处。”说着,话语一转,“你的身上的伤怎么来的?冲撞贵人?什么样的贵人?怎么冲撞的?” “是碰见几个少年,欺负人。被欺负的孩子不过是长的纤弱些,便被人拉着要陪酒,我瞧不过,上去理论了几句,结果……被贵人赏了几鞭子。” “你都成了这样了,那……那个孩子没事吧?” “没事!”安喜道,“我……我瞧见他跑远了。” 这样啊! 弘晖睁开眼说弘晨,“给他把伤处理一下。” 多余的一句都再没多问。 这天开始,弘晖的身边就突然多了一名叫安喜的少年。这孩子长什么模样林雨桐也没看的太清楚,第一天脸上青青紫紫的,后来看清楚了,哎呦,其实这孩子长的很俊朗。也很有进退教养的样子。 她得空问弘晖:“就这么留着?” “没害我的意思。”弘晖就道,“这人我要留着有大用的。” 行吧!你有理。 第(2/3)页